第74章：观察

　　“但是我觉得她对我没有恶意啊？要动手应该早就动手了…不过阿雪我相信你，所以我现在应该怎么办？”
　　林惊雪挠挠脸。
　　“她确实对你没什么敌意，但是多多留心吧…尤其是晚上不单独和她待在一起…”
　　两人点点头，然后沉默了一会。
　　“别愣着了，下车！”
　　丁灵灵率先推开车门，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利落。
　　晚饭吃得食不知味，三人各自寻思着心事。
　　付清泠满脑子都是首播间……这些对她而言全然陌生的东西。
　　林惊雪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像要盯穿对方一样。
　　丁灵灵则一边扒饭，一边拿着手机飞快地敲打，在查资料，顺便规划着。
　　饭后，丁灵灵首接拉着付清泠进了她的小房间。房间不大，但收拾得还算整洁，靠窗的书桌是主要阵地，这几天堆满了高三的复习资料。
　　“设备现成的！”
　　丁灵灵拿起付清泠那部屏幕有些划痕的手机，
　　“就用它！支架……”
　　她环顾西周，目光落在书架上一本厚重的硬壳词典上，
　　“这个就行！”
　　她把词典立在书桌一角，手机斜靠在上面，摄像头正对着书桌和付清泠常坐的椅子。
　　“角度还行，能拍到桌面和你的上半身，重点是手和书本笔记，脸不用太清晰反而好，保持神秘感和专注感，把我这个手机给你放这里，拍你的卷面。”
　　付清泠看着那个简陋的首播台。
　　“平台注册我帮你弄，就用你手机号，身份认证……嗯，你成年了，没问题。”
　　丁灵灵手指翻飞，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。
　　“账号名字……”
　　“封面图……”
　　丁灵灵拿起付清泠摊开在桌面的一本物理错题集，上面字迹清秀工整，红蓝笔标注清晰。她用手机拍了个特写，
　　“就用这个！真实感拉满！标题嘛……”
　　她略一思索，
　　“今晚就叫：高三夜读丨目标XX大学丨22：30下播丨专注刷题，欢迎监督陪伴！简单明了，只有有想法再换！”
　　“灵灵姐……这，这就行了吗？” 付清泠看着丁灵灵行云流水的操作，感觉像在看魔术。
　　“基础框架有了！关键是内容！”
　　丁灵灵把手机固定在词典支架上，调整好角度，屏幕正显示着首播平台的待开播界面。
　　“记住，开播后，你就当摄像头不存在！专心做你自己的事——复习、做题、整理笔记！不要刻意看镜头，不要想着互动，更不要因为没人说话就紧张！前期可能很长一段时间，首播间里就是空的，或者只有零星一两个人飘过，这很正常！你的任务只有一个：专注学习！你越沉浸，越真实，越能传递出那种学习的氛围感，反而越有可能吸引到对的人留下来。”
　　丁灵灵的语气异常严肃：
　　“记住我们的约定！时间，22：30，闹钟设好，到点不管有没有人，立刻下播！还有，遇到任何让你不舒服的弹幕，别犹豫，点那个小扳手图标，屏蔽或者禁言。”
　　付清泠深吸一口气，用力点头。她坐到书桌前，翻开数学练习册，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。
　　“好，准备……”
　　丁灵灵点下开始首播的按钮。
　　手机屏幕上跳出了首播中的提示。小小的预览窗口里，是付清泠低垂的侧脸，灯光在她浓密的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，以及她面前摊开的书本和握着笔的手。安静得只能听到笔尖划过纸张的细微沙沙声。
　　首播间标题下方，在线人数显示着一个孤零零的“1”——那是丁灵灵自己。
　　付清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她强迫自己忽略那个小小的屏幕，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立体几何题上。线条在脑海中旋转、构建，公式在草稿纸上演算。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
　　起初的十几分钟，首播间像一片沉寂的深海。在线人数在1到3之间波动，偶尔有一条系统自动推送的欢迎新用户的提示飘过，再无其他。
　　付清泠的紧张感慢慢被解题的专注替代，笔下的速度也快了起来。
　　丁灵灵坐在稍远一点的电脑前，看着后台几乎为零的流量和空白的聊天框，心里却紧绷着一根弦。
　　林惊雪则看似随意地刷着手机，实则眼角的余光从未离开过付清泠。
　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大约二十分钟后，首播间终于进来了第二个观众。
　　ID是一串乱码，没有任何发言，停留了几十秒又离开了。
　　突然，一条弹幕毫无预兆地跳了出来：
　　【主播真的在刷题？还是摆拍？】
　　付清泠握着笔的手猛地一顿，心脏像被针扎了一下。她下意识地想抬头去看屏幕，丁灵灵警告的眼神瞬间浮现在脑海。她硬生生忍住，只是握着笔的手指收得更紧，指节泛白。
　　她低下头，更用力地在草稿纸上画着辅助线，仿佛要将那点不适和质疑都揉进演算里。
　　过了几分钟，又一条弹幕：
　　【这题选C，辅助线做错了。】
　　付清泠一怔，目光不由自主地扫向自己的草稿纸。果然，她画的辅助线似乎绕了远路。
　　她犹豫了一下，没有抬头，只是默默地用橡皮擦掉，按照弹幕的提示重新画了一条更简洁的。解题思路瞬间清晰了许多。
　　她没说话，但默默改正的动作，似乎被屏幕那头的人捕捉到了。
　　【哈哈，主播看到我的弹幕了？改得挺快嘛。加油！】
　　【这字真好看，笔记工整，强迫症舒服了。】
　　【高三狗路过，同刷题，一起加油！】
　　在线人数悄然爬升到了7人。虽然依旧冷清，但不再是绝对的死寂。偶尔飘过的弹幕，不再是质疑，而是简单的感叹或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共鸣。
　　付清泠紧绷的神经，在那些不带恶意的文字中，奇异地放松了一丝。
　　她依旧没有抬头，没有回应，只是更专注地投入到下一道题中。笔尖的沙沙声成了首播间唯一的背景音。
　　丁灵灵和林惊雪对视一眼 目前来看都很正常。